铁塔文韵 | 老舍散文的生命意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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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舍散文创作多达两百余万字,现保留作品有书信122篇,序跋66篇,文论423篇,幽默小品文84篇,叙事抒情散文318篇,政论39篇。其中有很多名篇,如《济南的冬天》《我的母亲》等。散文本就是一种能够充分抒发作者真实情感的题材,老舍在他的创作中更是随心的抒写自己的生活。通过他的散文我们可以了解到老舍先生的性格、喜好、人生际遇,更能感受到文章中强烈的生命意识。这种生命意识在老舍散文中表现在对绿色的钟情,对弱小生命的关注,对生命意义的探索与追寻三个方面。
一、绿色生命的抒写
老舍先生的散文对生命的主色调——绿色情有独钟。究其原因是老舍早年曾寄居国外,回国后对祖国的山水格外地热爱,希望祖国像“绿色”一样充满生命力,这种情感表现在写景散文中,就是对泉水、林木以及其他植物老舍皆用绿色来表现。
老舍以绿写泉。如《趵突泉的欣赏》,透过文字我们能感受到趵突泉生机勃勃的力量。老舍形容泉“永远那么纯洁,永远那么活泼,永远那么鲜明,冒,冒,冒,永不疲乏,永不退缩,只是自然有这样的力量”[1]。“冒,冒,冒,”三个字把泉的活力表现的淋漓尽致。济南的冬天,寒冷封锁着大地,只有碧绿的泉水向上喷涌而出,作者透过这泉看到了生命的活力。老舍以绿绘林。《林海》向我们展现了大兴安岭景色的美,大兴安岭如海一样的林木令人感到震撼。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在东北的壮阔林木景物中,带着全身心的爱来拥抱大兴安岭。老舍这样形容大兴安岭的树木“目之所及,哪里都是绿的,的确是林海,群岭起伏是林海的波浪”[2]。老舍以绿写景。老舍的写景散文中充满了对自然生命的崇尚和赞美。比如在《非正式公园》中写齐鲁大学校内的风景。人们进了校门仿佛进入了绿的世界……
老舍在散文中对大自然的美形容尽致,对济南的山水,青岛的春光以及青城山的景色都以绿色描绘,绿色代表希望和生命,对绿色锲而不舍的描写正展现了老舍对生活的热爱,对生命的热爱。

二、动物世界的关注
老舍在散文中除了对绿色情有独钟,对小动物生命的关注与同情也费了不少笔墨。
《猫》充分体现了老舍对猫的热切喜爱,文中把大猫与小猫的日常描写的非常生动和细致。大猫的性格非常的古怪,有时安静,就乖乖的睡大觉;有时倔强的很,谁的呼唤也不理,非常的贪玩!小猫是真的淘气,刚刚满月但腿脚还站不稳就开始“搞破坏”。它们把大猫的尾巴,一根小鸡毛都可以当作爱不释手的玩具。小猫们只要一玩起来桌子凳子一顿胡打乱撞,即使撞疼了也听不见小猫哭闹,真是顽皮!
老舍还以睿智的眼光看到了小动物的弱小不足的一面,以此警示人们要注意怜惜它们。《小麻雀》一文主要详细叙述了小麻雀受伤和被作者亲手救治的过程,小麻雀因受到人的伤害被扯伤了左翅,当作者接近它时,“小黑豆眼带出点要亲近我又不完全信任的神气”[3]。后来被小猫擒住,身体全部被猫死死的咬在嘴里,虽看不到它小小的身体,可是那个眼神,那个预知生命危险的眼神,让人无法忘记!小麻雀那种绝望恐惧的眼神好像在向人求救,小麻雀最终的生死作者在文中并没有交代,我们也无从得知。但我们领会了它那种对生命的本能渴求,也领会了老舍先生对小麻雀悲惨命运深切的同情。
老舍笔下描写动物植物形式多样,无论何种生命形式,老舍都对它予以关注,他尊重每一种生命的状态,对盎然的生命进行歌颂和赞叹,对弱小的生命进行同情和关注。这正是源于老舍对生命意义的歌颂,永远在追求生命最本真的意义。

三、生命的意义与价值
老舍先生对生命的关注正是源于对生命意义孜孜以求,他的作品中透露出他坚守气节的生命价值观,是生命力的最完好的体现和追求。老舍先生的系列抗战散文《多鼠斋杂谈》系列散文共有12篇连续发表在重庆《新民报晚刊》。这是老舍先生困居重庆北碚的“多鼠斋”时所创作的, 清晰地体现出他对理想人格的推崇。
这一系列散文描写了他在抗战时期艰苦的生活状态。老舍当时居住在老鼠乱窜的房子里,被他戏称为“多鼠斋”,可见当时的生活处境!在《衣》《帽》两篇写了作者在“七七”抗战期间只能穿灰布制服,衣服布料不会直立,雨天不怕泥土污秽;它的颜色和老鼠皮一样,在晴天哪怕有空袭也不怕。戴的帽子质地坚硬的能把脑门勒出一道小沟,老舍戏称为“铁筋洋灰”帽。在《行》中写了出行的不便,每次出行都要交 “挨挤费”。因为车内不但人极多,而且不时有伞柄、胳臂肘,脚尖,车窗等的戳、碰、刺、钩会让人遍体鳞伤。不禁让人感叹出行的不易!在《戒酒》《戒烟》《戒茶》等散文中,老舍都以幽默调侃的笔调,真实生动地刻画出战时困顿生存状态的苦涩与无奈。
无论战时的生活多么艰难,他始终保持幽默的心态和放达乐观的人生态度,以自己的方式品味艰苦的人生,体会人生的意义。即使在黑暗的文革期间,老舍的身心遭受到了极大的摧残,但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格理想,追求纯粹生命的意义,他以自沉的壮举表现了“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”的硬骨头精神,表现了他坚持了自己人生哲学的一贯性和原则性,同时也体现了他对完美的生命价值的不懈追求。
老舍的创作深深扎根于生命的宏大与渺小,他笔下的景物、动物往往以力透纸背的生命力强烈感染着读者。在他的散文中对绿色的钟情,是因为绿色就是生命盎然的象征,对小动物的喜爱和同情则表现了对社会中弱小生命的关注。老舍的本意是通过文学创作找回纯真的人性,让生命具有积极向上,健康乐观的精神品格,以使每个生命显得更有价值和意义。




[1]老 舍.趵突泉的欣赏[A].老舍文集(14卷)[M].北京:人民文学出版社.1989.
[2]老 舍.林海[A].老舍文集(14卷)[M].北京:人民文学出版社.1989.
[3]老 舍.小麻雀[A].老舍文集(14卷)[M].北京:人民文学出版社.1989.
[4] 李文平. 生存困境中的坚守与幽默——论老舍抗战时期系列散文《多鼠斋杂谈》[J]. 重庆师范大学学报(哲学社会科学版), 2013(06).
作者 | 付迎迎
编辑 | 赵鹏爽 郭茜
审核 | 杨雨晴 杨闪闪 黄子寒